我想要给这些特种兵展示实力的机会,所以打定主意将自己的能量等级限制在了5级。
看到我做好了防护罩,为首的那名特种兵向周围的队友做了一个手势,然后他们的枪口就射出了光芒。
枪管的电磁线圈将细小的圆珠型子弹加速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赐予了它们势不可挡的动能。
密集的子弹扑面而来,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就接触了我的护罩。
在不清楚能量护罩和枪械威力对比的情况下,我抱着一种相对保守的心态,很谨慎的将防御性的能量提升的很高。
子弹带来的冲击力猛地压在了护罩上面,我踉跄的向后退了一步。
不过那些子弹在我的能量护罩里面前进了几厘米就耗尽了全部的动能,这说明我的预判还算准确。
他们手中的军用高斯步枪虽然在穿透力和接触面积上和能量弹不同,但综合各种因素在一起的话,基本可以等同于9级至7级战士所做出的能量弹攻击强度。
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军用高斯步枪的射速远远要比能量弹的频率高得多,每分钟至少也能打出一百发以上。
如果我站着不动,任凭这六把步枪倾泻火力,能量将会在五分钟之内见底。
于是我立刻调整了护罩的厚度以节省能量,然后加速冲向了一个随机选定的目标。
这几名训练有素的特种兵拥有着极强的神经反应速度,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完全不逊色于我们这些曾经在生死之间挣扎过的战士。
当我以完全不属于普通人类的速度冲出去的时候,他们马上把连发变成了点射,使得接下来的攻击保持了超乎想象的精准度。
我硬顶着攻击,在一秒钟之内就冲到了那名士兵的面前,纵起神宫就劈了过去。
没有特意用能量加速,但结合我冲刺的速度,神宫的攻击已经超越了普通格斗的范畴。
然而那名特种兵在千钧一发之际向后猛地一跃,堪堪避开了我的挥砍。
因为有了心理准备,我知道这一击很可能砍不中,所以才准备了更多的后招。
身体向前跟了一步,第二刀以更加迅猛的姿态向对手拦腰扫去。
那名特种兵将手里的步枪一拧,转换到了近接的霰弹模式,对准我所在的地方就是两枪。
这只能减缓我整体的冲刺速度,却根本不可能阻止我局部的攻击。
对手在我命中之前果断的选择了侧扑,以自己的平衡为代价躲过了第二击。
这已经是他所能做的最大努力了,没有能量做辅助,他想要从地上爬起来至少也要两秒钟。
单论剑技而言,我变招的速度在整个人类之中也能排的上前十了,第三击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躲得过。
我没想要取他性命,所以第三招对准的是他的大腿。
神宫在空中一凝,向下猛刺。
我没注意到的是,在这几秒钟,其他五名特种兵完全没有开火。
而倒在地上的那个家伙,按动了枪上的什么东西。
一阵强光闪过,我的眼前一片惨白。
当视野丢失的瞬间,我并没有失去冷静,而是将攻击继续递了过去。
刀尖插入了地面,却没有刺入任何血肉。
我的双眼刺痛,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凭借本能又挥了两刀,自然也是什么都没能砍到。
紧接着,类似于榴弹之类的爆炸类攻击冲击在了我的防护罩上。
我连忙增厚了护罩,努力抵消着突如其来的焦热和冲击力。
能量的消耗突然就增大了数倍,我心知绝对不能这样下去。
身体动了起来,在完全没有视觉辅助的情况下,我用能量加速在空中开始乱窜,并且向攻击发起的方向释放了大量的能量刃。
能量爆炸和榴弹爆炸的声音掩盖了更多的信息,我想自己的那些攻击应该都没能命中。
几十秒后,我的眼睛才重新恢复了视力。
透过迷蒙的泪水,我看到周围那六个特种兵已经再次和我拉开了十多米的距离。
我注意到他们枪上安装的高频闪烁战术手电,那应该就是在瞬间夺走我视力的东西。
但让我有些惊讶的并不是他们的强光战术,而是凭借肌肉强化战斗服做出的身体局部调整动作。
本以为一定会命中的攻击,却莫名其妙的落空了,那一定是战斗服的功能。
在没有视觉的情况下,我没办法针对他们躲闪的方向进行攻击的微调,他们则通过战斗服赐予的肌肉力量做出了一些人类不可能做到的动作。
比如在后仰躲避了我的能量刃之后立刻挺直身体的能力,又或者靠单手撑起全部的身体重量将自己弹射出四五十厘米的能力。
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动作,恰恰能够在百分之一秒的时间内让他们躲开我的刀刃。
我眯着眼睛,随时准备将自己的视野从他们的战术手电上挪开。
但这样一来,我的攻击命中率就更低了,而且在我转移视线的时候,另外几个特种兵一样会毫不客气的对我射来强光。
能量罩能够挡住子弹,却挡不住光。
我终于算是明白他们是怎么样干掉5级的回归者了,当我明白这件事情的时候,能量只剩下了不到三分之二。
按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在我的能量消耗完之前大概真的没办法干掉自己的对手。
如果提前知道这种战术的话,我们只要也装戴上他们那种全覆式的战斗头盔就可以了,甚至一副墨镜也可以起到类似的作用。
我抱着这种心态,继续想要证明自己的战斗能力,却被他们新拿出来的武器再一次压制了回去。
震荡手雷,能够产生剧烈的震荡波和高音。
当手雷在我脚下爆开的时候,我的耳朵立刻丧失了原有的功能,负责平衡身体的耳蜗被影响,整个人头晕目眩的栽倒到了地上。
在我重新爬起来之前,铺天盖地的扫射又消耗了我另外三分之一的能量。
当战斗进行到这里的时候,我终于认清了对方真正的实力。
他们拥有丰富的战术手段可以阻止我对他们的个体进行杀伤,我越是想要把他们逐个干掉,就陷得越深。
如果是在城市巷战,我所能做的就只有在能量耗尽之前用能量飞行逃跑。
后面的事情想想也就知道,另外一队在飞艇上待命的特种兵就可以接手了。
当我精疲力尽的落下来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一直都没能甩开跟踪。
接下来,这些特种兵只要继续重复自己刚才做过的事情就可以了。
那些回归者的犯罪分子们应该就是这样被他们干掉的。
无法否认,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没办法幸免于难。
但现在还轮不到我来认输。
因为这个世界上的回归者们所依赖的并不仅仅是能量。
我闭着眼睛最后一次冲向了一个目标,然后召唤了骨牢,将我们两个单独禁闭在了一起。
一直都沉着冷静的像钢铁一样的特种兵这才有些慌了。
“这个距离用震荡手雷的话,你自己也够呛吧?”我被他们围攻的有些上火,这个时候的语气也完全没了优雅和礼貌。
特种兵没有说话,而是再一次打开了战术手电,用高频闪光来照我的脸。
我气急败坏的爆开了身上的护罩,将他狠狠地震飞,撞在了身后的骨牢上面。
我擡手一记能量刃,砍碎了落在他脚边的武器。
“来来来,我也不用能量了,咱俩玩两手。”我丢开神宫,收回能量,摆出了格斗的架势。
特种兵从地上爬起来,冷哼了一声,挥拳向我冲了过来。
刚一接触,我就知道他是军体格斗术系统的高手,而且肌肉力量也远超我的极限。
但我和方先生学的格斗术也不是吃素的。
要知道,不管是对军队还是佣兵而言,军体格斗系统的招数是世界上传播最广、最实用的格斗技巧,所以【山门】的人自然是会对这个系统的技术多加照顾——方先生教我最多的就是怎么对付军队的家伙们。
这场原本算是技术性的切磋,因为我被强光手电和震荡手雷弄得恼羞成怒的原因,完全变成了发泄。
我用头五分钟的时间打的这个特种兵再无还手之力,然后又胖揍了他另外五分钟,这才解除了骨牢。
当我拖着他从骨牢里面走出来的时候,休斯喊停了这次演习。
“认输了?”我瞪着他。
“别生气,别生气……”休斯亲自拿着一捧热毛巾从观测室跑到了场地里,又递给我一瓶眼药水。
受伤的特种兵被医护人员擡了下去,其他几个没受伤的也整队离开了。
“我告诉你,就用刚才那招,你们再来十个也没用。”我擦了擦脸,又滴了他给的特效眼药水,缓解了一下双眼的刺痛,这才稍微冷静了一些。
休斯点了点头:“看来我们还是太骄傲了。你召唤的那个半球形的东西,是所谓的结界么?”
我摇了摇头:“并不是,不过用途差不多。我承认,你们的战术确实很厉害。不过,如果遇到魔力使用者的话,这一套可就行不通了。你们对我们的了解不够透彻全面。”
“那是一定的。”休斯微笑着,“魔力……魔法……这种完全像是小说中的东西,很难相信已经变成了不得不认同的真实。法术效果是最难以预判的因素,这次的对战给了我们很多启示。”
这场战斗给我的启示也非常丰富。
切身的体会了一下回归者和现代科技的碰撞之后,原本很多不曾考虑的事情都变得清晰了起来。
除了核子武器,旧人类能够拿出来打赢常规正面战争的手段其实还有很多很多。
我们重新回到了上面的房间里。
医疗人员想要给我做一下例行的检查,被我婉拒了。
“我们一致得出决议,决定和你分享一个重要的情报。”休斯对我说。
我点了点头,等着他揭开谜底。
“六人特种兵阻击回归者的战术,其实是汞先生交到我们手里的。”
这个信息的爆炸性让我大惑不解:“汞先生不是已经被你们列在对立面了么?他为什么还会把这种战术思路分享给你们?”
这种战术和曾经方先生说过的压制零级的战术思路如出一辙,只不过更加具有泛用性。
如果说这是出自汞先生的手笔,我绝对不会感到惊讶。
“当他主动把这些东西传递过来的时候,我们也很震惊。但这么有价值的知识摆在我们的面前,我们不可能弃之不理。然而在我们把知识转化成战斗力之后,才终于看懂了汞先生的立场。”
“他的立场到底是什么?”这是我和初邪一直都在纠结的问题。
“先告诉你一个事实吧,其实公共政权和全世界都无法承担全面战争造成的后果,选民们不可能接受我们用大规模杀伤性的武器夷平神都之国。如果我们那样做,大概最后都要以反人类的罪名上法庭。以你们的能力,我们也不可能以小规模的外科手术式战术压制神都之国的管理层,在这样的背景下,战争很难打起来。”
休斯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感悟到了他想说的事情:“汞先生想要的就是战争,所以他才帮你们让小规模战术压制变为了可能。”
“正是这样。现在我们拥有能够破坏神都之国统治的能力了,如果我们不去使用,这届行政院就必然会被选民弹劾,然后由他们再选出来会去使用这种力量的权力班子。”
一切都变得清晰了起来,但……
“汞先生为什么要战争?这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乏疯子这种东西。汞先生在公共政权里长期负责地区性战争的维和工作,他可能早就变成了狂热的战争爱好者也说不定。”
我摇了摇头:“我能感觉出来,汞先生不是疯子,他想要的东西也不是战争本身。战争是混乱的,但汞先生要的是秩序。只不过他眼中的秩序和我们想象的并不一样……”
“汞先生的动机对我们并没有那么重要,最重要的是我们如何开始这场战争,还有如何结束它。”休斯说,“即将到来的洪水已经没办法用大坝去阻挡了,疏导是唯一的办法,我们要掌握主动权。”
“那么计划呢?让我重新拉拢曾经领导过的战士们,正面牵制神都之国的军队,然后由你们去歼灭上层?你们有没有想过,这种战争一样会死很多人。”
“但死的是回归者。对那些推动了这场战争的凡人而言,这并不是不能接受的损失。而且在他们眼里,你们也不过是自作自受。”
我笑了,无奈的笑。
我说不清自己是不是被现实所改变了,但这个时候我有些想念燃墟。
正是所罗门想要建立新国度的念头,才会放任汞先生的行动。
他归根结底是一个商人、一个政客。
他想要利用汞先生,而汞先生也利用了他。
而燃墟则是一个战士,一个拥有巨大心脏的王。
如果燃墟还在的话,汞先生的分裂手段根本就不可能奏效。
他对汞先生的了解远超于我,甚至远超过所罗门。
他绝不会让汞先生利用自己,哪怕有巨大的利益放在自己面前。
因为我明白一点,尊严对燃墟来说不是任何东西能够赎买的。
或许,由他为王来引领新人类,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燃墟已经死了,他死前的场景历历在目。
“你为什么笑?”休斯奇怪的看着我。
我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喝了一口温暖的热水,和他对视了一会儿。
我开始对他讲述起了新人类大迁徙最后那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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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用数月的时间穿过了阳光明媚而生意盎然的光面。
作为新人类中相对独立却又举足轻重的势力,第三军团一直游离在迁徙队伍的最前面的位置。
而我身为军团长,则的到了不少机会,在闲暇之余参观了途径的里林重要城市。
里林的建筑物绝大多数是由人工修建的,石头和木质的建筑占了绝大多数。
然而在大城市里,仍然可以见到令人叹为观止的恢弘造物。
他们很多建筑材料是人类所没有的,具备着超常的分子结构,可以承受远超人类认知的重量。
这一点我在里奥雷特的城市里就已经体会过了。
无论是噬族那座从峡谷最深处直插天空的王城,还是白骨堆叠的苍白之巢,都是可以推翻人类常识的造物。
可是里奥雷特毕竟和我们区别较大,看着他们的生活总有一种虚幻的不真实感。
可里林不同,他们看上去仿佛一群连工业时代都没走进的古代人,却可以建造出跨越人类整个历史的建筑物,这足以让我们对这个文明产生尊敬和畏惧。
我使用了“畏惧”这个措辞,是因为我们终于来到了里林的王城,属于奇法都德的王城。
那是一座建立在巨大基座之上的城堡,坐落于王都的最深处,背靠着一道直插天空的宏伟结界。
这道结界让我想起了里奥雷特王城的结界,那里被往往被称作渡口,是里奥雷特之王唯一能够涉足暗面的地方。
然而在光面,这道结界似乎有不同的意义。
几千万甚至几亿吨的石块堆砌成了高达上百米的基座,而里林们又在基座之上为他们的王修建了仿佛能够通向云端的城堡。
我们没有资格进入那座城堡,甚至连踏上基座中通往上层阶梯的机会都没有。
迁徙队伍在里林的引导下,穿过了基座中心一道宽阔幽深的通道,跨过了那道结界,来到了被称作神都平原的土地之上。
据里林说,这个平原是通向神都的最后一段路程,结界之后便不再有任何里林的都市存在。
这片平原铺满了翠绿色的植被,但却连一棵树都没有。
当两千万人类全部抵达之后,队伍被里林们拦停在了这个地方。
这个时候,我们作为先头部队,已经深入到了神都平原的腹地,而真正的神都则展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曾经有人给我形容过神都的样子。
然而当我们将它纳入眼中的时候,才发现任何形容词都失去了意义——人类还未曾诞生过能够修饰神都的词汇。
当我们最初看见她的时候,只是发现地平线的尽头多出一些东西,一片模模糊糊的灰白影子在天空大地之间显现了出来。
随着我们的前进,那模糊的影子慢慢变得清晰,模模糊糊边缘则向着两侧的平原伸展了开来。
而这一伸,就没了尽头。
我们每向前一步,就会被她的身躯占据更多的视野。
最开始那像塔一样细长的影子,被无情的伸展成了无边无际的墙壁。
这道墙壁通向了我们无法看清的天空,还有走不到头的左右。
神都的样子震撼了每一个新人类的心灵。
因为我们都清楚,眼前的东西既不是里林所能建造的,也不是大自然的巧夺天工,那是超越了我们认知的存在。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那么这应该就是神所能存在的地方了。
我们后来才明白,神都是一个以数千公里为半径的圆柱形,里林三个地区的王都则凭依着神都平原呈等边三角形鼎立。
当我们距离她越来越近的时候,看到了无数由神都伸出的如同树根一般的脉络。
这些脉络涌动着纯白色的能量,扎根于地面,并且在相互之间留下了可以供人穿行的缝隙。
看着神都那洁白的光芒,我想起了曾经从里林那里抢来的结晶,这是我不可能忘记的。
最终,一群守候在神都之下的身影勉勉强强的夺走了我们意犹未尽的惊叹。
里林的光嗣之王,诺克兰·奇法都德,带着他的八名直属战士,等来了自己的挑战者。
那是一名看上去只有二十五岁左右的男人,不过我们清楚那并不是他的真实年龄,就好像奥索维一样。
他穿着一套镶着金边的灰色长袍,有着华丽的装饰和雍容的厚重感。
短发,左耳戴着一枚黑色的耳钉,一双金色的瞳孔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里所说的“所有人”,指的是跟随着燃墟一起走到了他近前的人们。
其他人和平民们在我们的身后几公里外的地方密密麻麻的组成了一片海洋。
新人类已经走到了旅途的终点,他们所能做的就只是等待着,等待着自己的王为自己而战。
有资格近距离观赏这场战斗的只有十九人,我有幸成为了其中之一。
与我一同来到这里的,还有爱丝弥蕾和鲁恩希安。
幽鬼和食影者由于和我一起进行了光面抢夺水晶行动的原因,已经成为了里林的眼中钉。
而且他们之前又在光面闹出了不少事情,所以根本不可能和其他人一样大摇大摆的进入神都。
于是他们再次找到了我,想要混进第三军团的编制里和我们一起回去外面。
我没有大大方方的答应他们,而是学习爱丝弥蕾的作风敲了他们一百枚十字金币。
这个举动让爱丝弥蕾相当不爽,但终归是她自己给我做出的榜样,所以她根本拿我没辙。
这已经是进入奇法都德王都之前的事情了,我让他们的飞艇留在了第三军团中后方的位置,跟着军团一起行动。
我并没有忘记,毒烟此时此刻就在属于他们的那艘飞艇上。
可是我却没有生出和他立刻决斗的想法,因为我有比赌上性命杀人更重要的事情。
无论我和毒烟是不是要做个了结,那都要在目睹新人类这场迁徙的结局之后。
能够接受邀请,来这里观战的人都是能够得到燃墟承认和一定程度信赖的人。
Dreams来了破霜和艾拉齐娜,TWP来的自然是保罗和苦苦。
当我带着爱丝弥蕾和鲁恩希安出现的时候,燃墟似乎有些意外,但是却没有发表反对的意见。
剩下的都是燃墟的手下。
迦施和汉克都在,应该是为了保证燃墟在决战之前的安全。
可以说在这里出现的战士,已经占了新人类顶尖战斗力的的三分之一。
加上燃墟麾下那些默契度和忠诚度非常高的高级战士,我们足以应付里林在计划之外的发难了。
初邪没有来。
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她在平民眼中是被反叛的部队救走的,根本不可能再和燃墟站在一起。
而且,失去力量的她也不可能在这种层级的战斗中保护自己。
不远处的里林向我们慢慢走了过来,我们两边在距离对方十米的距离停了下来。
燃墟穿着那身漆黑的甲壳状铠甲,背着他的大剑,独自站了出来。
光嗣之王也向他靠近着,两个人面对面的站到了一起。
燃墟和光嗣之王交谈了起来。
我们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但面对着我们这边的光嗣之王很明显在笑着。
看着他的笑容,我突然感觉那应该是一个非常好相处的人。
和想象中完全不同,这个里林并不是那种被淹没在时间长河之中、撒发着冰冷气息、毫无人味的家伙。
也不像奥索维,奥索维身上一直游动着冗长时间所赐予他的诡异感和不符合他年龄的扭曲感。
我所看到的里林之王就好像一个【神都】里的高级战士。
如果非要说的话,我觉得他有些像鲁恩希安。
虽然鲁恩希安不是特别爱说笑,熟悉了之后也会感受到某种压迫力从举止之间流露出来。
但他们两个都带着一种天然的让人忍不住亲近信赖的气质。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爱丝弥蕾和她的拥护者在幽鬼分裂的时候才会觉得鲁恩希安是那个说谎的人。
天生的魅力变成了质疑的理由,以前建立的信任也会被推翻。
从这个角度来说,容易被人信赖也并不总是优点。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燃墟做了一件让人目瞪口呆的事情——他把手里的大剑交到了光嗣之王的手里。
光嗣之王用手举起燃墟的大剑,在空中慢慢的挥动了几下,似乎在熟悉这件武器。
“幼稚。”爱丝弥蕾冷哼了一声。
让对方熟悉自己的武器,减少决斗中的未知因素,这在所有战士眼里都是非常可笑的,难免会换来爱丝弥蕾不屑的声音。
可是这次并不一样,这次是一场赌注。
燃墟以人类最强纯战士的身份来挑战里林的王,这场战斗或许从一开始就没办法用常理揣度。
里林之王将剑还给了燃墟之后,也亮了亮自己的武器。
那是一把型号普通的长剑,虽然剑柄和剑鞘看起来都很华丽,还有各种魔晶镶嵌在上面,但那些东西都与这场战斗无关。
以纯能量打赢对方,这是赌注的唯一内容。
燃墟扛着剑向后退去,里林之王也脱下了自己华丽雍容的长袍,递到了后面随从的手里。
双方拉开距离,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气氛一瞬间就从一片祥和紧绷到了极点。
我能听到,甚至连身边的两个怪物呼吸声都微微急促了起来。
观战的十九个人全都提升起了能量,一边后撤一边给自己做好了能量护罩。
超级战士之间一对一的决斗,这种场面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然而和想象中不同,零级战士摧枯拉朽的能量风暴并没有从战场中升起来,我们的护罩全都变成了无用之物。
燃墟举剑,用微量的能量给自己加了速,向里林之王冲了过去。
奇法都德则压低身体,做出了防御的态势。
当两个人的武器接触之后,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立刻传了出来。
我有些吃惊,因为那声音说明两个人武器上附加的能量都不是太多,否则传出来的就应该是能量碰撞的嗡嗡声。
看着双方递招的速度,我一瞬间还以为这是一场A级以下战士的战斗。
莫名其妙的对战持续了足足两分钟,直到奇法都德身上的能量突然毫无预兆的暴涨。
膨胀的能量火焰瞬间吞没了燃墟,地面也猛地一震。
燃墟能量的光芒紧跟着就亮了起来,在千钧一发之际屏绝了对自己的伤害。
战局从这一刻开始仿佛疯了一样,转瞬间变成了超级战士之间才能出现的高能量对抗。
飞溅的能量已经波及到了我们,高能量挤压产生的爆炸灼烧着空气,震耳欲聋的声音刺的耳朵发麻。
可是还没等我们加固身上的能量,战斗的激烈度又像倾斜完毕的洪水一样降了下去。
燃墟和奇法都德再次以基础能量的水平斗起了剑技。
然而这一次我看出了一些端倪。
这两个拥有顶尖能量强度的战士,在这种状态下将能量运作的滴水不漏,几乎没有一丝的浪费。
如果做个比喻,燃墟对自己能量的细节处理就好像一个拥有着上亿财富的巨豪,却精打细算着,以小数点后两位算着账。
而奇法都德突然暴起的攻击方式,更是在对燃墟的能量运作能力施压。
除了燃墟这种纯战士,恐怕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可能以这么快的方式进行高能量战斗的转换。
而燃墟以这么吝啬的方式运作能量也是有原因的。
后来我们才知道,奇法都德有着某种封印对方能量的能力,所有浪费的那部分能量都会被他的能力压制住。
燃墟应该早就从奥索维那里知道了这个情报,所以他才会这么仔细的分配自己的能量。
当然,这也并不是决定性的原因。
最重要的是,能量是纯战士唯一的血液,任何的浪费都相当于对手的优势。
虽然不知道奇法都德和燃墟的能量强度谁更高,但在纯能量的战斗中,多余的能量损耗或许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场战斗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单纯的能量对拼足以让所有5级以下的战士昏昏欲睡。
但是在场的观战者中并没有这种存在,我们越看就越是兴奋,兴奋的全身发抖。
能量强度高低转换的把戏在十分钟的时候就戛然而止了,当奇法都德最后一次爆发能量之后,双方就再也没有将战斗能量等级降到零级之下。
然后我们就观赏到了燃墟动人心魄的全力进攻,也重新认识了纯战士这个存在。
燃墟倾泻能量的方式就好像被打碎了阀门的水龙头,毫无节制的喷涌着。
而奇法都德也是一样,以零级别的能量输出硬抗了燃墟的攻击。
经历过军团程度战斗之后,单纯的零级爆发的能量对我来说早已不是难以想象的场景了。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还是被折服了。
因为燃墟的能量储备太大了,大到连爱丝弥蕾的脸色都变得一片铁青。
按照我的水准,以1级能量强度全力爆发的话,极限是7分钟,当然这也是因为我1级的战斗等级中还包含了不算太低的魔力等级。
然而燃墟是以零级强度在进行战斗,而他所谓的“爆发”,足足持续了十五分钟。
更可怕的是,奇法都德虽然并没有一直处于零级战斗状态,但他也在燃墟的攻击下撑了下来。
我们没有忘记,他并不是纯战士。
“怎么样?”我听见鲁恩希安在问。
我扭过头,发现他是在对爱丝弥蕾说话。
爱丝弥蕾用颤抖的手轻轻顺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如果是我的话,应该已经死了……”
“我能撑12分钟。”鲁恩希安说。
“我大概11分钟吧。”女孩回答。
听上去似乎只有三四分钟的差别,但所有经历过战斗的人都知道,在胶着的恶战中,十秒钟都长的不像话。
而三分钟却足足有一百八十秒,哪怕燃墟几秒钟才挥出一剑,那也意味着要多承纳上百次零级能量加护的重剑攻击。
“正面遭遇战,人类中大概没人对燃墟有胜算。除非事先做好魔力陷阱或者结界,以后都不要和他正面开启战端。”鲁恩希安分析道。
“用你的‘那招’也不行么?”爱丝弥蕾隐晦的问道。
很明显她并不想让我知道鲁恩希安力量的秘密,但却压抑不住提问的冲动。
鲁恩希安摇了摇头:“他和我们比,能量容积上没有本质上的差距。零级里面,我们两个的能量运作效率也可以做到他的水准。我们唯一的区别就是恢复能力,纯战士的能量恢复速度太可怕了。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有利,他用十五分钟恢复了零级30%的能量,这些能量足以在十分钟的全能量输出之后压制我们。如果我们不敌之后选择逃跑,那他就会有更多的时间来恢复。倘若是非城市的空旷区域,被他追击就只有死路一条。”
“那就是说只能下黑手咯。”爱丝弥蕾叹了口气,换上了带有一点杀气的笑容。
“不用想那么多,一辈子能有几次一对一的机会啊。我们这种人本来也不需要以那种方式决胜负。”
“可是总是会令人不爽。”爱丝弥蕾小声说着,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战场上。
燃墟狂风骤雨的攻击使得奇法都德产生了一系列的微小破绽,当这些微小的破绽变成了连锁的反应之时,他的巨剑终于扫在了里林之王的身上。
奇法都德像炮弹一样被砸向了远方的地面,一直飞到了难民的人潮之中。
他释放了大股能量给自己做了缓冲,在接触地面之时引起的爆炸掀出了一个大坑。
人群在刹那间受到了波及,无辜者们的肢体被炸得血肉横飞。
然而两个对战者们并没有在乎那些惨叫和呼喊声。
燃墟孤注一掷的追击过去,手中的重剑猛地斩下,却没有破开奇法都德的防御。
奇法都德甚至都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站起来,但是他的左手聚集的能量仍然变成了燃墟没能逾越的鸿沟。
从这一刻起,攻防被转换了,燃墟所被封印的能量终于压过了他的优势。
在能量越来越捉襟见肘的情况下,燃墟竟然保持住了还击的能力。
为了节省能量,燃墟将战场从空中转回了地面。
他使用武器的方式完全变了,整把大剑被他横在了胸前,左手架着大剑的端首,和奇法都德继续的缠斗着。
那把大剑的剑身被他变成了盾牌,压倒性的横扫式攻击也变成了铡刀式的整体切击。
这是他为了节省能量所做出的妥协,体力不得不作为弥补能量的手段拿了出来。
奇法都德的能量也不多了,但两个人腾挪迂回之时所释放的能量攻击仍然在人潮之中画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被高能量碾碎的人肉和碎骨四散飞溅,而战场中的二者却如若无人。
没有能量加速,在带着如此沉重的武器的情况下,燃墟的动作却轻盈的可怕。
那并不是由于燃墟的动作比别人快快,而是因为他巧妙的移动方式给了人一种错觉。
我曾经见过他用过一次,那是方先生口中的所谓“禹步”。
当他在实战中用出来以后,我才体会到了它的威力。
战场已经被移动到了很远的地方,我们高高的浮上了天空,远远的跟着来观赏这场战斗。
初邪由旧反抗军的人保护着,也出现在了很远的、难民们无法察觉的高空中。
半个小时的战斗慢慢的结束了,结局是燃墟的溃败。
当全部的能量都被封印的时候,燃墟的体力也到达了极限。
尽管奇法都德也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但他的能量强度终究还是胜过了燃墟。
事实上,如果燃墟那卓越的一击能够早那么十几秒,超越能量封印的制约平衡,或许胜负已经在那个时候被改写了。
可是,过去的一切已经无法再被改写。
燃墟半跪在地上,身上带着无数伤痕。
那把大剑斜插在一旁,它的主人已经丧失了举起它的力气。
奇法都德将剑斜驻在地上,分担着身体的重量。
他的手里聚集着一颗能量弹,那是能够夺取燃墟性命的东西。
奇法都德将那枚能量弹扔向了天空,他的直属战士们簇拥了过去。
他对着燃墟说了些什么,带着疲惫而欣慰的笑容。
燃墟也笑了,带着一点遗憾和释然。
他看着奇法都德的战士搀扶着自己的王离开了战场,然后试图控制着麻木的双腿,想要重新站起来。
然而在我们聚拢过去之前,异变出现了。
一个满脸肮脏衣衫褴褛的男人,拿着一根被当做手杖使用的树枝枝桠,刺进了燃墟的后背。
那不是刺客,也不是自由军的间谍,那只是一个像蝼蚁一般微不足道的难民。
接着是更多的人。
当燃墟踉跄的再次跪倒,另一个人举起了地上的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头上。
燃墟的卫队爆出能量冲了过去。
但是在他们到达之前,燃墟已经被周围的难民团团围住。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仿佛是看到了一场梦境。
燃墟的卫队在眨眼之间就把暴民变成了一大片新的尸体。
可是当我加速飞过去的时候,看到燃墟已经躺在了血泊之中。
他的身上插着十多根木枝,一只手几乎被砸成了肉泥,胸口出现了一个可怕的凹陷,半张脸也完全看不出了原来的样子。
新人类的第一个王、暴君、独裁者、统治者、引领者、开拓者和启蒙者,由他的臣民审判了。
那些动手的人根本没有考虑自己会不会死,未来是不是已经近在咫尺。
在得到这样一个机会的时候,他们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因为他们对燃墟的恨意已经超越了所有的理智。
那些苦难和仇恨,在得到宣泄机会的瞬间倾盆而出。
周围的难民四散而逃,燃墟忠诚的卫队在疯狂的杀戮了上百人之后发现身边已经无人可杀。
只不过,并不能延续燃墟已经将要熄灭的生命。
初邪挣脱了毕露兹的手冲了过去,早已将自己掩饰身份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燃墟的人想要拦住她,但半跪在燃墟旁边的迦施制止了他们。
我忘不了那个时候女孩的样子,她仿佛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在这冗长的旅途之中,燃墟最终对她所表露出的情愫,早已经推翻了兄妹两个人面前横亘的误解与厌恶。
而燃墟却没能给她重新来一次的机会。
初邪紧紧抓着燃墟的手,面对着他破破烂烂的身体,嗓子里发出了呜咽声。
这当然不是我所希望的,不过过去的事情对我来说已经没那么重要了,虽然那个时候我的确感到非常的难受。
当我靠过去的时候,听到燃墟在和初邪说着最后的遗言。
“我走不动了,新人类以后要交给你了。”
这个男人的声音被嗓子里的血沫搅拌的模糊不清,但我却能感觉到,燃墟在那个时候是安详的。
初邪大哭着,像一个找不到了妈妈的三岁孩子:“我不想要那些!!我只想要你别死!!”
燃墟没有为之所动,或许那只是因为他脸早已经被砸的血肉模糊。
“所罗门想要的东西是你……出去以后,试着远离庄园……”
“我不明白啊,哥!你在说些什么!?我不想听这些!”
“新人类回归一定会引起战争,在那一天来之前,你要做出自己的选择……我给你留了选择的机会,只要你准备好带领新人类了,迦施就会带你去那个地方……”
“我做不到!我不是你!只有你能行的!”
燃墟缓缓地将头转向了人潮,仿佛在眺望着自己一生的成就。
“我恨他们,所以想要统治他们……而你爱他们,所以你可以带领他们……我们谁来做王……其实都一样……你已经长大了。”
燃墟抚摸着初邪的脸颊,他又看向我,似乎想要对我说些什么。
但是在他开口之前,那只手就已经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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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燃墟还活着,我们面对的情况会完全不一样……”我最后对休斯说,“我们都是不断妥协的懦夫,所以都没办法拯救其他人。”
“你可以拯救!只要你愿意重组第三军团,我们就能以最少的牺牲拯救最多的人。”休斯耐心的劝说着我。
“可是我不关心。”我冷笑道,“只要我不死,我在乎的人不死,其他人是死是活并不是我该头痛的事情。我本来没想要追求什么权力和利益,所以我为什么要去按照你们说的做呢?就算我答应了,也没有全心全意为你们出力的动机。”
“而且,”我加重了语气,“你们根本没有一定能赢下这场战争的力量。你们是不是以为,作为首脑,藏在这种秘密太空站里就安全了?没错,任何没经过审核的飞船都可以被你们轻松击毁,回归者想要对你们进行暗杀是不可能的。然而,你们所必须依赖的、执行你们战斗命令的中下层指挥官却恰好相反。如果你们的计划没能够完美执行,给神都之国的首脑的打击没能够起到致命的成果,那么回归者早晚都会组织反击。你们能给每一个中层军官配备刚才那种素质的保镖么?当回归者开始采取暗杀执行层的计划之后,这场战争就会被拖进泥潭。”
休斯点头:“我无法否认,所以才希望以你们军团为核心进行战争。”
“或者从一开始就不要开始战争!”我大声驳斥道。
“你对现状的了解不够透彻,所以才会有这么幼稚的想法。这是十多个顶级的社会研究院通过各个角度民调、建立模型所得出的结论。回归者社区早晚都会出现对普通人类的压迫,所罗门为了维护自己的领导地位,一定会袒护占据绝大多数的回归者。因为他一旦走上了所谓‘公正’的路线,就会让其他势力的人有了取代他地位的可趁之机。他不放弃手里的权利,那么战争就一定避免不了。换句话说,或许所罗门也正期望着战争。面对共同敌人的时候,他的国度反而会更加凝聚在他的麾下。”
的确,所罗门在回归者中所建立的声望都只是基于他为众人规划神都之国这件事上。
当时间慢慢推移,将他以此建立的威信慢慢消耗掉之后,很难讲他是不是能够坐稳现在的位置。
他所要做的就是不断加深自己权威的形象,让回归者产生依赖感和信赖感,那么休斯说的事情就会实现。
“这场战争的结果……什么样的结果才是你们想要的?”我问。
“让所罗门的政权妥协,使公共政权获得介入神都之国的权力。我们介入之后会平衡神都之国内回归者和普通人的权益,这样其他地区的选民和议员就不会再发动提案了。”
“瓦解所罗门的力量,至少是神都之国内部的执法权和审判权……如果这就是你们想要的,我想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比战争要好。”
休斯摇头:“我不认为有这种办法。”
我没有理会他直截了当的否认,而是简单明了的说了我的想法:“就按照你们说的,重新组织第三军团。我会以你们的意向和第三军团的力量作为谈判的筹码,说服所罗门让渡相关的权力。”
休斯笑了,那是略带无奈的笑:“权且不说你的谈判技巧是不是足够高明,高明到可以和商业帝国的王者同盘竞技。光是这个要求本身就很难实现,毕竟我们不可能在毫无信任基础的情况下扶持另外一个军事力量集团自立。你必须在我们的监管下行事,这是底线。”
“你们把我叫到这个地方来的时候,还在努力争取我的信任,现在我只不过是要你们做同样的事情。而且,我从来没有给别人当狗的喜好。如果我是那样的人,那么坐在这里的也不会是我。我想告诉你们的是,这是我给你们的唯一选择。让我带着曾经的部下,闭着眼去参与一场血流成河的战争,这是不可能的。”
“你知不知道,说这种话无异于以你自己一个人挑衅和威胁整个公共政权?”休斯的语气变得不再那么友好了。
“公共政权只是要一个能够给公众交代的计划而已。而对于你们这群行政院的人而言,人命和战争都是纸面上的数字和几句话。你们躲在这个地方,觉得很安全吧?没有回归者能触摸到你们的警戒线。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回归者的一员。现在,只要我想,甚至可以把你们这个空间站全部摧毁。你觉得我有没有威胁你们的资格?”我笑道。
休斯叹气:“可是你不会这么做。以我们对你的了解,你做不成恐怖分子。我们敢把你邀请到这里来,就是因为你想要的已经展现到我们眼前了——带着恋人和朋友,开一个武道场,做做面,过着平凡的生活。”
我猛地将拳头砸在了桌子上,发出了一声巨响,休斯被吓了一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我看着他大吼道:“那你凭什么觉得,我要为你们放弃自己想要的生活,带着上万人重新回到厮杀的战场!?”
休斯站在那里,沉默的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挥了挥手:“谈判。想要我为这个世界做出贡献?这是我会做的最大限度了。”
休斯在我面前站了足足一分钟,他不是在等我改变主意,而是在聆听另一边传来的争论。
最后,他点了点头:“好。行政院同意考虑你的提议。在我们讨论出结果之前,请你耐心的在这里等一段时间。”
我的心里微微宽了一些:“要等多久?”
“可能两个小时,可能两天。这要看我们内部的矛盾多大。这段时间会有人招待你。”
休斯整个人从社交的情绪转变成了一种沉闷冰冷的工作状态,我觉得那才是他真正的性格。